太平御览

兵部·卷六十一

更新时间:2021-03-03 15:21:07

  又曰:大军南征吴到积湖,大将汉宠帅诸军在前,与贼隔水相对。令诸将曰:"今夕风甚猛,贼必来烧营,宜为之备。"诸军皆惊。夜半,贼果遣十部来烧营,宠掩击破之。

  又曰:吴将诸葛恪围新城,司马景王使镇东将军毌丘俭、扬州刺史文钦等拒之。俭、钦请战,景王曰:"恪卷甲深入,投兵死地,其锋未易当,且新城小而固,攻之未可拔。"遂命诸将高垒以弊之。相持数月,恪攻城力屈,死伤太半。景王乃令钦督锐卒趣合,偷断要其归路,俭帅诸军以为后继,恪惧而遁。钦逆击,大破之。斩首万馀级。

  《吴书》曰:赵咨字德度,南阳人。博学多智,应对辨捷。孙权为吴王,擢至太中大夫使。魏文帝嘲咨曰:"吴王颇知学乎?"咨曰:"浮江万艘,带甲百万,任贤使能,志在经略。虽有馀闲,博览书传,历史籍,采奇异,不效书生寻章摘句而已。"又曰:"吴难魏不"?咨曰:"带甲百万,江汉为池,何难之有!"

  《蜀志》曰:先主率大众东伐吴,吴将陆逊拒之。蜀主从建平连围至夷陵界,立数十屯。以金帛爵赏诱动诸夷。先遣将吴班以数千人於平地立营,欲以挑战。诸将皆欲击之,逊曰:"备举军东下,锐气始盛,且乘高阻守险,难可卒攻。攻之纵下,犹难尽克。若有不利,损我大势,非小故也。今但奖励将士,广施方略,以观其变。若此间是平原广野,当恐有焱沛交驰之忧。(焱,音标。)今缘山行军,势不得展,自当疲於木石之间,徐制其弊耳。"备知其计不行,乃引伏兵八千人从谷口中出。逊曰:"所以不听诸君击班者,揣之必有巧故也。"诸将并曰:"攻备当在初,今乃令入五六百里,相衔持经七八月,其诸要害皆已固守,击之必无利矣。"逊曰:"备是猾虏,更尝事多,其军始集,思虑精专,未可干也。今住已久,不得我便,兵疲意沮,计不复生,掎角此寇,正在今日。"乃先攻一营,不利。逊曰:"已晓破之术。"乃令各持一把茅,以火攻拔之。俄而成势,遂率诸军同时俱攻,破四十馀营。备升马鞍山陈兵自绕。逊督促诸军四面蹙之,土崩瓦解,死者万数。备因夜遁。

  《晋书》曰:王戎谓齐王冏曰:"公首举众,匡定大业,开辟已来,未始有也。然论功报赏,不及有劳,朝野失望,人怀二志。今二王带甲百万,其锋不可当。若以王就第不失,故委此求安之计也。"

  又曰:大将罗尚遣广汉都尉曾元、牙门张显等潜率步骑三万袭蜀贼李特营,特素知之,乃缮甲厉兵,戒严以待之。元等至,特安卧不起,待其众半入,发伏击之,杀伤者甚众。遂害曾元、张显等。

  又曰:安平王孚初为魏度支尚书,以为禽敌制胜,宜有备预。每诸葛亮入寇关中,边兵不能制敌,中军奔赴,辄不及事机,宜预选步骑二万以为二部,为贼之备。又以关中连贼寇,穀帛不足,遣冀州农丁五千屯於上邽。秋冬习战,春夏脩田桑。由是关中军国有备矣。

  崔鸿《十六国春秋》曰:前赵刘曜遣将讨氐羌,大酋权渠率众保险阻。曜将游子远频败之。权渠欲降,其子伊馀大言於众中:"往日刘曜自来,犹无若我何,况此偏师,自欲降乎?"遂率劲卒五万人,晨压子远垒门。左右劝出战,子远曰:"吾闻伊馀有专诸之勇、庆忌之捷、士马之强,人百匪敌。其父新败,怒气甚盛,且西戎劲悍,其锋不可近也。不如缓之,使气竭而击之,此曹刿之胜也。"乃坚壁不战,伊馀有彊骄色。子远候其无备,夜分誓众,秣马蓐食,先晨,具甲扫垒而出。迟明,设覆而战,(迟,直吏切。)生擒伊馀于阵,尽俘其众。

  又曰:北燕冯跋据辽东,其弟万泥阻兵以叛。跋遣将冯弘与将军张兴讨之。弘遣使谕之曰:"昔者兄弟乘风云之运,抚翼而起,群公天意所锺,逼奉主上先践宝位,裂土疏爵,当与兄弟共之。奈何欲寻干戈於萧墙,弃友于而为阏伯。过贵能改,善莫大焉。宜舍兹嫌,同奖王室。"万泥不从,克期出战。兴谓弘曰:"贼明日出战,今夜必来惊营,宜备不虞,"弘乃各严备,仍人课草十束,束火伏兵以待之。是夜万泥果遣壮士十馀人斫营,众火俱起,伏兵邀击,俘斩无遗。遂平万泥等。

  《宋书》曰:桂阳王休范举兵於寻阳,已发,东下,朝廷惶骇。宋相齐高祖议曰:"昔上流谋逆,皆因淹缓至於覆败。休范必远惩前失,轻兵急下,乘我无备。今应变之术不宜在远,若偏师失律,则大沮众心。请顿新亭,坚守宫掖东府石头,以待贼至。千里孤军,后无委积,求战不得,自然瓦解。请顿新亭以当其锋。休范果败。

  又《高祖纪》曰:时议者欲分兵屯守诸津。帝曰:"贼众我寡,分兵测人虚实,一处失利则沮三军之心。若聚众石头,则力不分也。"

  《三国典略》曰:梁武陆王萧纪在蜀一十七年,开拓土宇,器甲殷积,有马八千匹,既便骑射,尤工舞槊。

  《后魏书》曰:任城王澄时,四中郎将兵数寡弱,不足以襟带京师,澄奏宜以东中带营阳郡,南中带鲁阳郡,西中带恒农郡,北中带河内郡,选二品三品亲贤兼称者居之,省非急之作,配以强兵。如此,则深根固本、强幹弱枝之义也。灵太后初将从之,后议者不得,乃止。

  《唐书》曰:武德中,太宗领兵征薛仁果於析摭城。(析,音昔,思历切。摭,音炙,之石切。)贼有十馀万,兵锋甚锐,数来挑战。诸将咸请战,太宗曰:"我士卒新经挫衄,锐气犹少。贼骤胜,必轻进好斗。我且闭壁以待其气衰而后击,可一战而破,此万全计也。"因令军中曰:"敢言战者斩。"相持者久之。贼粮尽,军中颇携其将翟长孙、梁胡郎率所部相继来降。太宗知仁果心腹内离,谓诸将曰:"可以战矣。"因令行军总管梁实营於浅水原以诱之。贼大将宗罗侯日恃骁悍,求战不得,气愤者久之。及是,尽锐攻梁实,冀逞其志。梁实固险下以挫其锋,罗侯攻之愈急。太宗度贼已疲,复谓诸将曰:"彼气将衰,吾当取之,必矣。"申令诸军迟明合战,复令将军庞玉阵于浅水原南,出贼之右,以先拒之。罗侯并军共战,玉军几败。太宗亲御大军,奄自原北,出其不意。罗侯回师相拒,我师表里齐奋,呼声动天,罗侯气夺。於是大溃。

  又曰:武德中,太宗率师往河东讨刘武周,江夏王道宗时年十七从军,太宗登玉璧城望贼,顾谓道宗曰:"贼恃其众来邀我战,汝谓何如?"对曰:"群贼锋不可当,易以计屈,难与力竞。令深壁高垒,以挫其锋。乌合之徒,莫能持久,粮运致竭,自当离散,可不战而擒。"太宗曰:"汝意暗与我合。"贼果食尽,夜遁。追及介州,一战破之。

  又曰:薛万均从李靖等击吐谷浑,军次青海。与弟万彻率军先路,道遇虏於赤海,万均将十数骑击走之,追奔至积石山南道,大风折旗拔木,万均谓左右曰:"虏将至矣,宜各设备。"俄而虏至,万均直前斩一贼将。於是大溃,杀伤略尽。

  又曰:广德中,安史故将分据河北,吐蕃数犯京畿。故郭子仪、鱼朝恩常统重兵守河中,以备仓卒。欲兵权在京师,乃以鱼朝恩、元载、王缙建议,请於河中府置中都,创置积兵五万以为禁旅,取关辅、河东等十州税物以奉京师。车驾常以秋杪行幸,春首还京,即河北西蕃无忧越轶。代宗以为然。载已潜遣人於河中料度创造宫殿及营私第。既而言事者以为无故示贼以怯,国计非便,事竟不行。

  又曰:李晟讨朱泚,德宗幸奉天日,诏以晟为左仆射平章事。晟拜哭受命,且曰:"长安宗庙所在,为天下本。若皆扈跸,谁复京师。"乃浚隍壁、缮兵粟马,以诛泚、兴复为己任。初军无刍稾,乃令检校户部郎中张彧假京兆少尹,择官吏以赋渭北畿县,不数日,刍粮皆足。乃陈说三军曰:"今国步多艰,乱逆继兴,属车西幸,关中无主。吾等皆受国恩,见危死节,臣子之分。况当此时不能清寇以取富贵,非士也。渭桥跨大川,吾与公等戮力一心,择利而进,复大业建不世之功,能从我乎?"军士皆泣下曰:"惟公所命。"晟亦嘘欷流涕。是时朱泚盗天邑,怀光反咸阳,河北伪称国者三,希烈、李纳交逼陈宋。晟内无货财,外无疆土,以孤军守危城,为秉节向义者所归。於是戴休颜举奉天之兵,韩游瑰悉邠宁之师,尚可孤守蓝田,骆元光固华州皆归款。於是晟军大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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