○良刺史下
《唐书》曰:姜谟拜秦州刺史。高祖谓曰:"衣锦还乡,古人所尚,今以本州相授,用答元功。凉州之路,近为荒梗,宜弘方略,有以静之。"谟至州,抚以恩信,州人相谓曰:"吾辈复见太平官府矣。"盗贼悉来归首,士庶安之。
又曰:颜游秦迁廉州刺史,封临沂县男。时刘黑闼初平,人多以强暴寡礼,风俗未安。游秦抚恤境内,敬让大行。邑里歌之曰:"廉州颜有道,性行同庄老。爱人如赤子,不杀非时草。"高祖玺书劳勉之。
又曰:太宗诏朝集使刺史以上升殿,亲问上,曰:"卿等在州,何以抚教?"定州刺史薛献对曰:"老者国家所养,臣每存恤之;少者国家所使,臣每劝诫之。田畴荒废,渐加垦辟;礼义既行,产业咸振。此皆禀之圣化,非臣之力。"太宗曰:"如公之所奏,足称循良;清净为政,朕所望於公等也。"
又曰:贾敦颐,曹州冤句人也。贞观中,历迁沧州刺史。在职清洁,每入朝,尽室而行,惟敝车一乘,羸马数匹;羁有缺,以绳为之,见者不知其刺史也。后转瀛州刺史。州界滹沱河及滱水,每岁泛溢,漂流民人。敦颐奏立堤堰,自是无复水患。
又曰:田仁会,永徽初累迁郢州刺史,以善政闻。时属亢旱,仁会自曝祈祷,竟获甘泽。其岁大熟,百姓歌之曰:"父母育我田使君,精诚为人上天闻,旱田致雨山出云,仓廪既实礼义申,但愿常在不患贫。"
又曰:《许景先传》,开元十三年,玄宗令宰臣择刺史之任,必在得人。景先首中其选,自吏部侍郎出为虢州刺史,后转岐州。
又曰:薛大鼎为沧州刺史。州界有无棣河,隋末填废,大鼎奏开之,引鱼盐於海。百姓歌之曰:"新河得通舟楫利,直达沧海鱼盐至。昔日徒行今骋驷,美哉薛公德滂被。"大鼎又以州界卑下,遂决长芦及漳、衡等三河,分泄夏潦,境内无复水灾。时与瀛州刺史贾敦颐、冀州刺史郑德本,俱有美政,河北号"铛脚刺史"。
又曰:敬晖除卫州刺史。时河北新有突厥之寇,方秋而修城不辍,晖下车谓曰:"金汤非粟而不守,岂有弃收获而缮城郭哉!"悉令罢散,由是人吏咸歌咏之。
又曰:萧定。大历中,有司条天下牧守课绩,惟定与常州刺史萧复、濠州刺史张溢为理行第一。其劝农桑,均赋税,逋亡归复,户口增加,定又冠焉。
又曰:段秀实为泾州刺史兼御史大夫,四镇、北庭行军泾原、郑颖节度使。三四年间,吐蕃不敢犯塞,清约率易,远近称之。非公会,不听乐饮酒,私室无妓媵,无嬴财,退公之后,端居静虑而已。德宗嗣位,就加检校礼部尚书。
又曰:刘赞,子玄之孙,为浙西都团练判官。建中初,杨炎作相,擢为歙州刺史,以勤幹闻。有老妇捃拾於丛林之间,为猛兽将,噬,幼女号呼搏而救之,母子俱免。本道观察使韩滉奏为异迹,加金紫之服,累岁迁常州刺史。
又曰:李惠登。李希烈反,授惠登兵二千,镇隋州。贞元初,举州归顺,授隋州刺史,兼御史中丞。州遭李忠臣、希烈歼残后,野旷无人,惠登朴质不知学,居官无枝弃,率心为政,皆与理顺。利人者因行之,病人者因去之,二十年间,田畴辟,户口加。诸州奏吏入其境,无不歌谣其能。
又曰:韩愈为潮州刺史。既视事,询吏民疾苦,皆曰:"郡西湫水有鳄鱼,卵而化,其长数丈,食民畜产将尽,以是民贫。"居数日,愈往视之,令判官秦济炮一豚一羊,投之湫水,咒之曰:"前代德薄之君,弃楚、越之地,则鳄鱼涵泳於此可也。今天子神圣,四海之外,抚而有之。况潮州之境,刺史县令之所治,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之祀,鳄鱼岂可与刺史杂处此土哉?刺史受天子命令守此土,而鳄鱼悍然不安溪潭,食民畜熊鹿獐豕,以肥其身,以繁其卵,与刺史争为长雄。刺史虽驽弱,安肯为鳄鱼低首而下哉?今潮州大海在其南,鲸鹏之大,虾蟹之细,无不容,鳄鱼朝发而夕至。今与鳄鱼约,三日乃至七日,如顽而不徙,须为物害,则刺史选材伎壮夫,操劲弓毒矢,与鳄鱼从事矣!"咒之夕,有暴风雷起於湫中。数日,湫水尽涸,徙於旧湫西六十里。自是潮人无鳄患。
又曰:卢钧,开成元年为广州刺史、御史大夫、岭南节度使。南海有蛮舶之利,珍货辐凑。旧帅作法兴利以致富,凡为南海者,靡不稇载而还。钧性仁恕,为政廉洁,请监军领市舶使,已一不干预。自贞元已来,衣冠得罪流於岭表者,因而物故,子孙贫悴,虽遇赦不能自还。凡在封境者,钧减俸钱为营槥椟。其家疾病死丧,则为医药殡敛,孤儿稚女,为之婚嫁,凡数百家。由是山越之俗,服其德义,令不严而人化。
又曰:朱敬则为御史冉祖雍所诬,贬授庐州刺史。经数月代到,还乡里,无淮南一物,惟有所乘马一匹,诸子侄徒步而归。
又曰:许圉师转相州刺史,政宽存惠人,吏刊石以颂之。尝有官吏犯赃事露,圉师不令推究,但赐《清白诗》以激之。犯者愧惧,遂改节为廉士。其宽如此。
又曰:齐瀚,定州义丰人。为汴州刺史。河南,汴为雄郡,自江、淮达於河、洛,舟车辐凑,人庶浩繁。前后牧守,多不称职,惟倪若水与瀚皆以清严为治,吏民歌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