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广记

卷四百三十九·畜兽六

更新时间:2021-03-03 09:19:22

  李校尉

  唐龙朔元年,怀州有人至潞州市猪至怀州卖。有一特猪,潞州三百钱买。将至怀州,卖与屠家,得六百钱。至冬十一月,潞州有人姓李,任校尉,至怀州上番,因向市欲买肉食。见此特猪,已缚四足在店前,将欲杀之。见此校尉,语云 :“汝是我女儿,我是汝外婆。本为汝家贫,汝母数索,不可供足,我大儿不许。我怜汝母子,私避儿与五斗米。我今作猪,偿其盗债,汝何不救我?”校尉问此屠儿赎猪。屠儿初不之信。余人不解此猪语,唯校尉得解。屠儿语云 :“审若是汝外婆,我解放之。汝对我更请共话 。”屠儿为解放已,校尉更请猪语云 :“某今上番一月,未得将婆还舍,未知何处安置婆?”猪即语校尉云 :“我今已隔,并受此恶形。纵汝下番,亦不须将我还。汝母见在,汝复为校尉,家乡眷属见我此形,决定不喜,恐损辱汝家门。某寺有长生猪羊,汝安置我此寺 。”校尉复语猪言 :“婆若有验,自预向寺 。”猪闻此语,遂即自向寺。寺僧初不肯受。校尉具为寺僧说此灵验。合寺僧闻,并怀怜愍,为造舍居处安置,校尉复留小毡令卧。寺僧道俗竞施饮食。后寺僧并解猪语。下番,辞向本州,报母此事。母后自来看猪,母子相见,一时泣泪。猪至麟德元年, 犹闻平安。(出《法苑珠林》)

  汤应

  吴时,庐陵县亭重屋中,每有鬼物,宿者辄死。自后使人,莫敢入亭止宿。丹阳人汤应者,大有胆武,使至庐陵,遂入亭宿焉。吏启不可,应不听。悉屏从者还外,唯持一大刀独处亭中。至三更竟,忽闻有扣阁者。应遥问是谁,答云 :“部郡相问 。”应使进,致词而去。顷复有扣阁者云 :“府相闻 。”应复使君进焉,了无疑也。旋又有扣阁者云:“部郡府君相诣。”应方疑是鬼物,因持刀迎之。见二人皆盛服,齐进坐之。称府君者,便与应谈,而部郡者忽起。应乃回顾,因以刀砍之。府君者即下座走焉。追至亭后墙下,及之,砍几刀焉,应乃还卧。达曙,方将人寻之,见有血迹,皆得之。称府君者,是一老狶,部郡者是一老狸,自此其妖遂绝。(出《搜神记》)

  安阳书生

  安阳城南有一亭不可宿,宿辄杀人,书生乃过宿之。亭民曰 :“此不可宿,前后宿此,未有活者 。”书生曰 :“无苦也,吾自住此 。”遂住廨舍。乃端坐诵书,良久乃休。夜半后,有一人著皂衣,来往户外,呼亭主。亭主应曰:“诺 。”“亭中有人耶?”答曰 :“向有书生在此读书,适休,未似寝 。”乃喑嗟而去。既而又有冠赤帻者,来呼亭主,问答如前,既去寂然。书生知无来者,即起诣问处,效呼亭主,亭主亦应诺,复云 :“亭中有人耶?”亭主答如前。乃问 :“向者黑衣来谁?”曰:“北舍母猪也。”又曰:“冠赤帻来者谁?”曰 :“西邻老雄鸡也 。”“汝复谁也?”“我是老蝎也。” 于是书生密便诵书至明,不敢寐。天晓, 亭民来视,惊曰 :“君何独得活?”书生曰 :“促索剑来,吾与乡取魅。 “乃握剑至昨夜应处,果得老蝎,大如鼙,毒长数尺, 西家得老雄鸡,北舍得老母猪。凡杀三物,亭中遂安静也。(出《搜神记》)

  吴郡士人

  晋有一士人姓王,家在吴郡,还至曲阿,日暮,引船上,当大埭。见塘上有一女子,年十七八,便呼之留宿。至晓,解金铃系其臂,使人送至家,都无女人,因过猪栏中,见母猪臂有金铃也。(出《搜神记》)

  晋州屠儿

  唐显庆三年,徐玉为晋州刺史,有屠儿在市东巷,杀一猪命断,汤燖皮毛并落,死经半日。会杀余猪,未及开解。至晓,以刀破腹,长划腹下一刀。刀犹未入腹,其猪忽起走出门,直入市西,至一贾者店内床下而卧,市人竞往看之。屠儿执刀走逐。看者问其所由,屠儿答云 :“我一生已来杀猪,未常闻见此事 。”犹欲将去,看者数百人,皆嗔责屠儿,竞出钱赎猪。诸人共为造舍安置,猪身毛皮始得生。咽下及腹下疮处差已,作大肉块,粗如臂许。出入来去,不污其室,性洁不同余猪,至四十五年方卒。(出《法苑珠林》)

  元佶

  唐长安中,豫州人元佶居汝阳县,养一牝猪,经十余年,一朝失之,乃向汝阳,变为妇人,年二十二三许,甚有资质,造一大家门云 :“新妇不知所适,闻此须人养蚕,故来求作。“主人悦之,遂延与女同居。其妇人甚能梳妆结束,得钱辄沽酒,并买脂粉而已。后与少年饮过,因入林醉卧,复是牝猪形耳,两颊犹有脂泽在焉。(出《广古今五行记》)

  崔日用

  开元中,崔日用为汝州刺史,宅旧凶,世无居者。日用既至,修理洒扫,处之不疑。其夕,日用堂中明烛独坐,半夜后,有乌衣数十人自门入至,坐阶下, 或有跛者眇者, 日用问:“君辈悉为何鬼,来此恐人?”其跛者自陈云 :“某等罪业,悉为猪身,为所放散在诸寺,号长生猪。然素不乐此生,受诸秽恶,求死不得。恒欲于人申说,人见悉皆恐惧,今属相公为郡,相投转此身耳 。”日用谓之曰 :“审若是,殊不为难 。”俱拜谢而去。翌日,寮佐来见日用,莫不惊其无恙也。衙毕,使奴取诸寺长生猪,既至,或跛或眇,不殊前见也,叹异久之,令司法为作名,乃杀而卖其肉,为造经像,收骨葬之。他日又来谢恩,皆作少年状,云 :“不遇相公,犹十年处于秽恶。无以上报,今有宝剑一双,各值千金,可以除辟不祥,消弥凶厉也 。”置剑床前,再拜而去。日用问 :“我当何官?”答云 :“两日内为太原尹 。”更问:“得宰相否?”默而不对。(出《广异记》)

  李汾

  李汾秀才者,越州上虞人也。性好幽寂,常居四明山。山下有张老庄,其家富,多养豕。天宝末,中秋之夕,汾步月于庭,抚琴自适,忽闻户外有叹美之声,问之曰 :“谁人夜久至此山院?请闻命矣 。”俄有女子笑曰 :“冀观长卿之妙耳!” 汾启户视之,乃人间之极色也。唯觉其口有黑色。 汾问曰 :“子得非神仙乎? ”女曰:“非也,妾乃山下张家女也,夕来以父母暂过东村,窃至于此。私面君子,幸无责也 。”汾忻然曰 :“娘子既能降顾,聊可从容 。”女乃升阶展叙,言笑谈谑,汾莫能及。夜阑就寝,备尽绻缱,俄尔晨鸡报曙,女起告辞。汾意惜别,乃潜取女青毡履一只,藏衣笥中。时汾欹枕假寐,女乃抚汾悲泣,求索其履,曰:“愿无留此,今夕再至。脱君留之,妾身必死谢于君子。”汾不允,女号泣而去。汾觉,视床前鲜血点点出户。汾异之,乃开笥,视青毡履,则一猪蹄壳耳。汾惶骇,寻血至山前张氏溷中,见一牝豕,后足刓一壳。豕视汾,瞋目咆哮,如有怒色。汾以事白张叟,叟即杀之。汾乃弃山院,别游他邑。(出《集异记》)

  徐州军人

  后唐长兴中,徐州军营将烹一牝豕。翌日,将宰之。是夕,豕见梦于主曰 :“尔勿杀我,我之胎非豕也。尔能志之,俾尔丰渥 。”比明,忘而宰之,腹内果怀一小白象,裁可五寸,形质已具,双牙灿然。主方悟,无及矣,营中汹汹咸知之。闻于都校,以纸缄之,闻于节度使李敬周。时人咸不测之,亦竟无他。(出《玉堂闲话》)

上一页

上一篇:卷四百三十八·畜兽五

下一篇:卷四百四十·畜兽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