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广记

卷三百八十四·再生十

更新时间:2021-03-03 09:13:14

  太原节度使马侍中燧,小将苏履霜者,顷事前节度使鲍防。从行营日,并将伐回纥。时防临阵指一旗刘明远,以不进锋,命履霜斩之。履霜受命,然数目明远,遽进,得脱丧元之祸。后十余年卒。履霜亦游于冥间,见明远。乃谓履霜曰:“曩日蒙君以生成之故,无因酬德,今日当展素愿。”遂指一路,路多榛棘。云:“但趋此途,必遇舍利王,王平生曾为侍中之部将也。见而诉之,必获免。”告之命去,履霜遂行。一二十里间,果逢舍利王弋猎。舍利素识履霜,惊问曰:“何因至此?”答曰:“为冥司所召。”乃曰:“公不合来,宜速反。”遂命判官王凤翔,令早放回,兼附信耳。谓履霜曰:“为余告侍中,自此二年,当罢节。一年之内,先须去,入赴朝廷。郎君早弃人世。慎勿泄之。”凤翔检籍放归。至一关门,逢平生饮酒之友数人,谓履霜曰:“公独行归,余曹企慕,所不及也。”生五六日,遂造凤翔。凤翔逆已知之。问曰:“舍利何词?”曰:“有之,不令告他人也。”凤翔曰:“余亦知之,汝且归。余候隙,当白侍中。”旬日,遂与履霜白之。侍中召履霜讯(“讯”原作“请”,据明抄本改。)之,履霜亦具所见。凤翔陈告后,所验一如履霜所言。盖凤翔生自司冥局,隐而莫有知之者,因履霜还生而泄也。(出《玄怪录》)

  景生  

  景生者,河中猗氏人也。素精于经籍,授胄子数十人。岁暮将归,途中偶逢故相吕谭,以旧相识,遂以后乘载之而去。群胄子乃散报景生之家。而景生到家,身已卒讫,数日乃苏。云:“冥中见黄门侍郎严武,朔方节度使张或(明抄本“或”作“戒”)然。”景生善《周易》,早岁兼与吕相讲授,未终秩,遇吕相薨。乃命景生,请终余秩。时严张俱为左右台郎,顾吕而怒曰:“景生未合来,固非冥间之所勾留。奈何私欲而有所害?”共请放回,吕遂然之。张尚书乃引景生,属两男,一名曾子,一名夫子。闰正月三日,当起北屋,妨曾子新妇。为报止(“止”原作“立”,据明抄本改。)之,令速罢,当脱大祸。及景苏数日,而后报其家。屋已立,其妻已亡矣。又说曾子当经刺史,夫子亦为刺史,而不正拜。后果如其言。(出《玄怪录》)

  许琛  

  王潜之镇江陵也,使院书手许琛因直宿,二更后暴卒,至五更又苏。谓其侪曰,初见二人黄衫,急呼出使院门,因被领去。其北可行六七十里,荆棘榛莽之中,微有迳路。须臾,至一所楔门。高广各三丈余,横楣上,大字书标牌,曰“鸦鸣国”,二人即领琛入此门。门内气暗惨,如人间黄昏以后。兼无城壁屋宇,唯有古槐万万株。树上群鸦鸣噪,咫尺不闻人声。如此又行四五十里许,方过其处。又领到一城壁,曾署牙门极纬,亦甚严肃。二人即领过曰:“追得取乌人到。”厅上有一紫衣官人,据案而坐。问琛曰:“尔解取鸦否?”琛即诉曰:“某父兄子弟,少小皆在使院,执行文案,实不业取鸦。”官人即怒,因谓二领者曰:“何得乱次追人?”吏良久惶惧伏罪,曰:“实是误。”官人顾琛曰:“即放却还去。”又于官人所坐床榻之东,复有一紫衣人,身长大,黑色,以绵包头,似有所伤者,西向坐大绳床,顾见琛讫。遂谓当案官人曰:“要共此人路语。”即近副阶立,呼琛曰:“尔岂不即归耶?见王仆射,为我云,武相公传语仆射,深愧每惠钱物。然皆碎恶,不堪行用。今此有事,切要五万张纸钱,望求好纸烧之,烧时勿令人触。至此即完全矣,且与仆射不久相见。”言讫,琛唱喏。走出门外,复见二使者却领回,云:“我误追你来,几不得脱。然君喜当取别路归也。”琛问,曰:“所捕鸦鸣国,周递数百里,其间日月所不及,经日昏暗,常以鸦鸣知昼夜。是虽禽鸟,亦有谪罚。其阳道限满者,即捕来,以备此中鸣噪耳。”又问曰:“鸦鸣国空地奚为。”二人曰:“人死则有鬼,鬼复有死,若无此地。何以处之?”初琛死也,已闻于潜。既苏,复报之。潜问其故,琛所见即具陈白。潜闻之,甚恶即相见之说,然问其形状,真武相也。潜与武相素善,累官皆武相所拔用,所以常于月晦岁暮焚纸钱以报之。由是以琛言可验。遂市藤纸十万张,以如其请。琛之邻而姓许名琛者,即此夕五更暴卒焉。时大(“大”字原空缺,据明抄本补。)和二年四月。至三年正月,王仆射亡矣。(出《河东记下》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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