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山老父 巫炎 刘凭 栾巴 左慈 大茅君
泰山老父
泰山老父者,莫知姓字。汉武帝东巡狩,见老翁锄于道旁,头上白光高数尺。怪而问之。老人状如五十许人,面有童子之色,肌肤光华,不与俗同。帝问有何道术。对曰:“臣年八十五时,衰老垂死,头白齿落。遇有道者,教臣绝谷,但服术饮水。并作神枕,枕中有三十二物。其三十二物中,有二十四物以当二十四气,八毒以应八风。臣行之,转老为少,黑发更生,齿落复出,日行三百里。臣今一百八十岁矣。”帝受其方,赐玉帛。老父后入岱山中。每十年五年,时还乡里。三百余年,乃不复还。(出《神仙传》)。
巫炎
巫炎字子都,北海人也,汉驸马都尉。武帝出,见子都于渭桥,其头上郁郁紫气高丈余。帝召问之,君年几何?所得何术,而有异气乎?”对曰:“臣年已百三十八岁,亦无所得。”将行,诏东方朔,使相此君有何道术。朔对曰:“此君有阴道之术。”武帝屏左右而问之。子都对曰:“臣年六十五时,苦腰痛脚冷,不能自温。口干舌苦,渗涕出。百节四肢疼痛,又痹不能久立。得此道以来,七十三年,今有子二十六人。身体虽(明抄本、陈校本虽作强)勇,无所疾患。气力乃如壮时,无所忧患。”帝曰:“卿不仁,有道而不闻于朕,非忠臣也。”子都对曰:“臣诚知此道为真,然阴阳之事,宫中之利,臣子之所难言。又行之皆逆人情,能为之者少。故不敢以闻。”帝曰:“勿谢,戏君耳。”遂受其法。子都年二百岁,服饵水银,白日升天。武帝颇行其法,不能尽用之。然得寿最长于先帝也。(出《神仙传》)
刘凭
刘凭者,沛人也。有军功,封寿光金乡侯。学道于稷丘子,常服石桂英及中岳石硫黄,年三百余岁而有少容,尤长于禁气。尝到长安,诸贾人闻凭有道,乃往拜见之。乞得侍从,求见祐护。凭曰:“可耳。”又有百余人随凭行,并有杂货,约直万金。乃于山中逢贼数百人,拔刃张弓,四合围之。凭语贼曰:“汝辈作人,当念温良。若不能展才布德,居官食禄,当勤身苦体。夫何有腆面目,豺狼其心。相教贼道,危人利己。此是伏尸都市,肉飨乌鸢之法。汝等弓箭。当何所用。”于是贼射诸客,箭皆反着其身。须臾之间,大风折木,飞沙扬尘。凭大呼曰:“小物辈敢尔,天兵从头刺杀先造意者。”凭言绝,而众兵一时顿地,反手背上,不能复动,张口短气欲死。其中首帅三人,即鼻中出血,头裂而死。余者或能语曰:“乞放余生,改恶为善。”于是诸客或斫杀者,凭禁止之,乃责之曰:“本拟尽杀汝,犹复不忍。今赦汝,犹敢为贼乎?”皆乞命曰:“便当易行,不敢复耳。”凭乃敕天兵赦之,遂各能奔走去。尝有居人妻病邪魅,累年不愈。凭乃敕之,其家宅傍有泉水,水自竭,中有一蛟枯死。又有古庙,庙间有树,树上常有光。人止其下,多遇暴死。禽鸟不敢巢其枝。凭乃敕之,盛夏树便枯死,有大蛇长七八丈,悬其间而死,后不复为患。凭有姑子,与人争地,俱在太守坐。姑子少党,而敌家多亲助,为之言者四五十人。凭反覆良久。忽然大怒曰:“汝辈敢尔。”应声有雷电霹雳,赤光照耀满屋。于是敌人之党,一时顿地,无所复知。太守甚怖。为之跪谢曰:“愿君侯少宽威灵,当为理断,终不使差失。”日移数丈,诸人乃能起。汉孝武帝闻之,诏征而试之,曰:“殿下有怪,辄有数十人,绛衣,披发持烛,相随走马,可效否?”凭曰:“此小鬼耳。”至夜,帝伪令人作之。凭于殿上,以符掷之,皆面抢地,以火淬口无气。帝大惊曰:“非此(明抄本非此作此非)鬼也,朕以相试耳。”乃解之,后入太白山中,数十年复归乡里,颜色更少。(出《神仙传》)
栾巴
栾巴者,蜀郡成都人也。少而好道,不修俗事,时太守躬诣巴,请屈为功曹。待以师友之礼。巴到(到原作陵,据明抄本改),太守曰:“闻功曹有道,宁可试见一奇乎?”巴曰:“唯。”即平坐,却入壁中去,冉冉如云气之状。须臾,失巴所在,壁外人见化成一虎,人并惊。虎径还功曹舍。人往视虎,虎乃巴成也。后举孝廉,除郎中,迁豫章太守。庐山庙有神,能干帐中共外人语,饮酒,空中投杯。人往乞福。能使江湖之中,分风举帆,行各相逢。巴至郡,往庙中,便失神所在。巴曰:“庙鬼诈为天官,损百姓日久,罪当治之。以事付功曹,巴自行捕逐,若不时讨,恐其后游行天下,所在血食,枉病良民。”责以重祷,乃下所在,推问山川社稷,求鬼踪迹。此鬼于是走至齐郡,化为书生,善谈五经,太守即以女妻之。巴知其所在,上表请解郡守往捕,其鬼不出。巴谓太守:“贤婿非人也,是老鬼诈为庙神。今走至此,故来取之。”太守召之不出。巴曰:“出之甚易。”请太守笔砚设案,巴乃作符。符成长啸,空中忽有人将符去,亦不见人形,一坐皆惊。符至,书生向妇涕泣曰:“去必死矣。”须臾,书生自赍符来至庭,见巴不敢前。巴叱曰:“老鬼何不复尔形。”应声即便为一狸,叩头乞活,巴教杀之,皆见空中刀下,狸头堕地。太守女已生一儿,复化为狸,亦杀之。巴去还豫章,郡多鬼,又多独足鬼,为百姓病。巴到后,更无此患,妖邪一时消灭。后征为尚书郎,正旦大会,巴后到,有酒容,赐百官酒,又不饮而西南向噀之。有司奏巴不敬。诏问巴。巴曰:“臣乡里以臣能治鬼护病,生为臣立庙。今旦有耆老,皆来臣庙中享,臣不能早饮(明抄本、陈校本饮作委)之,是以有酒容。臣适见成都市上火,臣故漱酒为尔救之。非敢不敬,当请诏问,虚诏抵罪。”乃发驿书问成都。已奏言:“正旦食后失火,须臾,有大雨三阵,从东北来,火乃止,雨着人皆作酒气。后一旦,忽大风雨,天地晦冥,对坐不相见,因失巴所在。寻闻巴还成都,与亲故别,称不更还。老幼皆于庙中送之。云:去时亦风雨晦冥。莫知去处也。(出《神仙传》)
左慈
左慈字元放,庐江人也。明五经,兼通星气,见汉祚将衰,天下乱起,乃叹曰:“值此衰乱,官高者危,财多者死。当世荣华,不足贪也。”乃学道,尤明六甲,能役使鬼神,坐致行厨。精思于天柱山中,得石室中《九丹金液经》,能变化万端,不可胜记。
魏曹公闻而召之,闭一石室中,使人守视,断谷期年,及出之,颜色如故。曹公自谓生民无不食道,而慈乃如是,必左道也,欲杀之。慈已知,求乞骸骨。曹公曰:“何以忽尔?”对曰:“欲见杀,故求去耳。”公曰:“无有此意,公却高其志,不苟相留也。”
乃为设酒,曰:“今当远旷,乞分杯饮酒。”公曰:“善。”是时天寒,温酒尚热,慈拔道簪以挠酒,须臾,道簪都尽,如人磨墨。初,公闻慈求分杯饮酒,谓当使公先饮,以与慈耳,而拔道簪以画,杯酒中断,其间相去数寸。即饮半,半与公。公不善之,未即为饮,慈乞尽自饮之。饮毕,以杯掷屋栋,杯悬摇动,似飞鸟俯仰之状,若欲落而不落,举坐莫不视杯,良久乃坠,既而已失慈矣。寻问之,还其所居。
曹公遂益欲杀慈,试其能免死否。乃敕收慈,慈走入群羊中,而追者不分,乃数本羊,果余一口,乃知是慈化为羊也。追者语主人意,欲得见先生,暂还无怯也。俄而有大羊前跪而曰:“为审尔否?”吏相谓曰:“此跪羊,慈也。”欲收之。于是群羊咸向吏言曰:“为审尔否?”由是吏亦不复知慈所在,乃止。
后有知慈处者,告公,公又遣吏收之,得慈。慈非不能隐,故示其神化耳。于是受执入狱。狱吏欲拷掠之,户中有一慈,户外亦有一慈,不知孰是。公闻而愈恶之,使引出市杀之。须臾,忽失慈所在,乃闭市门而索。或不识慈者,问其状,言眇一目,著青葛巾青单衣,见此人便收之。及尔,一市中人皆眇目,著葛巾青衣,卒不能分。公令普逐之,如见便杀。后有人见知,便斩以献公,公大喜,及至视之,乃一束茅,验其尸,亦亡处所。
后有人从荆州来,见慈。刺史刘表,亦以慈为惑众,拟收害之。表出耀兵,慈意知欲见其术,乃徐徐去,因又诣表云:“有薄礼,愿以饷军。”表曰:“道人单侨,吾军人众,安能为济乎?”慈重道之,表使视之,有酒一斗,器盛,脯一束,而十人共举不胜。慈乃自出取之,以刀削脯投地,请百人奉酒及脯,以赐兵士,酒三杯,脯一片,食之如常脯味,凡万余人,皆周足,而器中酒如故,脯亦不尽,坐上又有宾客千人,皆得大醉。表乃大惊,无复害慈之意。数日,乃委表去,入东吴。
有徐堕者,有道术,居丹徒,慈过之。堕门下有宾客,车牛六七乘,欺慈云:“徐公不在。”慈知客欺之,便去。客即见牛在杨树杪行,适上树即不见,下即复见行树上。又车毂皆生荆棘,长一尺,斫之不断,推之不动。客大惧,即报徐公,有一老翁眇目,吾见其不急之人,因欺之云:“公不在,”去后须臾,牛皆如此,不知何等意。公曰:“咄咄,此是左公过我,汝曹那得欺之,急追可及。”诸客分布逐之,及慈,罗布叩头谢之。慈意解,即遣还去。及至,车牛等各复如故。慈见吴主孙讨逆,复欲杀之。
后出游,请慈俱行,使慈行于马前,欲自后刺杀之。慈在马前,著木履,挂一竹杖,徐徐而行,讨逆着鞭策马,操兵逐之,终不能及。讨逆知其有术,乃止。后慈以意告葛仙公,言当入霍山,合九转丹,遂乃仙去。(出《神仙传》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