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祖立,加检校太尉。及征泽、潞,命赴澶州巡警。师还,权知镇州,加左领军卫上将军。建隆二年,又权知澶州。八月,拜义武军节度,在镇数年,得风痹,诏还京师。乾德四年,卒,年五十九,赠太师。
居润性明敏,有节概,笃于行义。初,晋室将亡,景延广委其族自洛赴难,至则为辽人所执。辽人在洛者遽欲恣摽掠,延广僚吏部曲悉遁,独居润力保护,其家以安。居润与太祖同事世宗,情好款浃,尝荐沈伦于太祖,以为纯谨可用,后至宰相,世称其知人。
子惟质至内园使,弟居济至水部员外郎。大中祥符三年,录其孙建中为三班借职。
窦贞固,字体仁,同州白水人。父专,后唐左谏议大夫。贞固幼能属文,同光中举进士,补万全主簿。丁内艰去官,服除,授河东节度推官。时晋祖在藩,以贞固廉介,甚重之。及即位,擢为户部员外郎、翰林学士,就拜中书舍人。
天福三年,诏百僚各上封事,贞固疏曰:"臣闻举善为明,知人则哲。圣君在位,薮泽岂有隐沦;昭代用材,政理固无紊乱。求贤若渴,从谏如流,郑所以誉子皮;囗囗囗囗,囗囗囗囗,鲁所以讥文仲。为国之要,进贤是先。陛下方树丕基,宜求多士。乞降诏百僚,令各司议定一人,有何能识,堪何职官,朝廷依奏用之。若能符荐引,果谓当才,所奏之官,望加奖赏;如乖其举,或涉徇私,所奏之官,宜加黜罚。自然官由德序,位以才升。三人同行,尚闻择善;十目所视,必不滥知。臣职在论思,敢陈狂狷。"书奏,帝深嘉之,命所司著为令典。明年,改御史中丞,与太常卿崔棁、刑部侍郎吕琦、礼部侍郎张允同详定正冬朝会礼节、乐章及二舞行列。历刑部、门下二侍郎。
少帝即位,拜工部尚书。迁礼部尚书,知贡举。旧制,进士夜试,继以三烛。长兴二年改令昼试,贞固以昼晷短,难尽士材,奏复夜试。择士平允,时论称之。改刑部尚书,出为颍州团练使。岁余,复拜刑部尚书。
汉祖入汴,贞固与礼部尚书王松率百官见于荥阳西,汉祖驻驾,劳问久之。初营宗庙,帝以姓自汉出,遂袭国号,尊光武为始祖,并亲庙为五。诏群臣议,贞固上言曰:"按《王制》:'天子七庙,诸侯五,大夫三,士一。'《正义》曰:'周之制七庙者,太祖及文王、武王之祧与亲庙四也。'又曰:'七庙者,据周也。有其人则七,无其人则五。'至光武中兴,及魏、晋、宋、齐、隋、唐,或立六庙,或立四庙,盖建国之始,未盈其数也。《礼》曰'德厚者流光',此天子可以祀六世之义也。今陛下大定寰区,重兴汉祚,旁求典礼,用正宗祧,伏请立高、曾、祖、祢四亲庙。及自古圣王祖有功、宗有德、更立始祖在四庙之外,不拘定数,所以或五庙或七庙。今请尊高皇帝、光武皇帝为始祖,法文王、武王不迁之制,用历代六庙之规,庶合典礼。"汉祖从之。论者以天子建国,各从其所起,尧自唐侯,禹生大夏是也。立庙皆祖其有功,商之契,周之后稷,魏之武帝,晋之三庙是也。高祖起于晋阳,而追嗣两汉,徒以同姓为远祖,甚非其义;贞固又以四亲匹庶,上合高、光,失之弥远矣。但援立亲庙可也,佘皆非礼。俄迁吏部尚书。
初,帝与贞固同事晋祖,甚相得。时苏逢吉、苏禹珪自霸府僚佐骤居相位,思得旧臣冠首,以贞固持重寡言,有时望,乃拜司空、门下侍郎、平章事、弘文馆大学士。贞固少时中蛊,若赘在喉中,常鲠阂。及为相日,因大吐,有物状蜥蜴落银盘中,毒气冲盘,焚于中衢,臭闻百步外,人皆异之。隐帝即位,加司徒,改本贯永安乡为贤相乡,班瑞里为勋贵里。杨邠、史弘肇、王章树党恣横,专权凌上,贞固但端庄自持,不能规救。
周祖兵起,贞固与苏逢吉奉隐帝兵次于野,败。逢吉仓黄自杀,贞固遂诣周祖。周祖称太后制,委贞固与苏禹珪、王峻同掌军国政事。周祖登位,加兼侍中。会以冯道为首相,改监修国史。俄罢相,守司徒,封沂国公。世宗即位,以范质为司徒,贞固遂归洛阳,输课役,齿为编民。贞固不能堪,诉于留守向拱,拱不听。
宋初,以前三公赴阙陪位,诣范质,求任东宫三少,预朝请,质不为奏。乃还洛,放旷山水,与布衣辈携妓载酒以自适。开宝二年病困,自为墓志,卒,年七十八。
李涛,字信臣,京兆万年人。唐敬宗子郇王玮十世孙。祖镇,临濮令。父元,将作监。朱梁革命,元以宗室惧祸,挈涛避地湖南,依马殷,署涛衡阳令。涛从父兄郁仕梁为阁门使,上言涛父子旅湖湘,诏殷遣归京师,补河阳令。
后唐天成初,举进士甲科,自晋州从事拜监察御史,迁右补阙。宋王从厚镇邺,以涛为魏博观察判官。岁余,入为起居舍人。
晋天福初,改考功员外郎、史馆修撰。晋祖幸大梁,张从赏以盟津叛,陷洛阳,扼虎牢。故齐王全义子张继祚者实党之,晋祖将族其家。涛上疏曰:"全义历事累朝,颇著功效。当巢、蔡之乱,京师为墟,全义手披荆棘,再造都邑,垂五十年,洛民赖之。乞以全义之故,止罪继祚妻子。"从之。尝奉诏为宋州括田使,前雄州刺史袁正辞赍束帛遗涛,以田园为托,涛表其事,晋祖嘉之。正辞坐降一阶,涛迁浚仪令。改比部郎中、盐判官,改刑部郎中。
泾帅张彦泽杀记室张式,夺其妻,式家人诣阙上诉。晋祖以彦泽有军功,释其罪。涛伏阁抗疏,请置于法。晋祖召见谕之,涛植笏叩阶,声色俱厉,晋祖怒叱之,涛执笏如初。晋祖曰:"吾与彦泽有誓约,恕其死。"涛厉声曰:"彦泽私誓,陛下不忍食其言;范延光尝赐铁券,今复安在?"晋祖不能答,即拂衣起,涛随之,谏不已。晋祖不得已,召式父铎、弟守贞、子希范等皆拜以官,罢彦泽节制。涛归洛下,赋诗自悼,有"三谏不从归去来"之句。先是,范延光据邺叛,晋祖赐铁券许以不死,终亦不免,故涛引之。晋祖崩,涛坐不赴临,停。未几,起为洛阳令,迁屯田职方郎中、中书舍人。
会契丹入汴,彦泽领突骑入京城,恣行杀害,人皆为涛危之。涛诣其帐,通刺谒见。彦泽曰:"舍人惧乎?"涛曰:"今日之惧,亦犹足下昔年之惧也。向使先皇听仆言,宁有今日之事。"彦泽大笑,命酒对酌,涛神气自若。
汉祖起义至洛,涛自汴奉百官表入对,汉祖问京师财赋,从契丹去后所存几何,涛具对称旨,汉祖嘉之。至汴,以为翰林学士。杜重威据邺叛,高祖命高行周、慕容彦超讨之,二帅不协。涛密疏请亲征。高祖览奏,以涛堪任宰辅,即拜中书侍郎兼户部尚书、平章事。
隐帝即位,杨邠、周祖共掌机密,史弘肇握兵柄,与武德使李邺等中外争权,互作威福。涛疏请出邠等藩镇,以清朝政。隐帝不能决,白于太后,太后召邠等谕之。反为所构,免相归第。时中书厨釜鸣者数四,涛昼寝阁中,梦严饰厅事,群吏趋走,云迎新宰相带诸司使,既寤,心异之。数日涛罢,以邠为相兼枢密使。及周祖举兵,太后仓皇涕泣曰:"不用李涛之言,宜其亡也。"
周初,起为太子宾客,历刑部、户部二尚书。世宗宴驾,为山陵副使。恭帝即位,封莒国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