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巳,徽猷阁待制、知平江府李擢试尚书工部侍郎,赴行在。
颍昌捷奏至。诏李横再进翊卫大夫,加赐空名告身一百,京西山寨并听横节制。
刘豫闻横入颍昌,遣使诣都元帅宗翰求援。横等军本群盗,虽勇而无纪律,见齐师所遗子女金帛,乃纵掠数日,置酒高会,金人闻而易之。豫遣其将李成以二万人迎敌,金遣左都监宗弼援之,败之于京城西北牟驼冈。横等军无甲,皆败走,敌亦下敢深逐也。颍昌复破,参议官谷城谭世则为敌所执,令其招横;模不答,世则遇害。
壬午,进韩世忠开府仪同三司、充淮南东路宣抚使,泗州置司。
朝廷以李横进师,议遣大将,以刘光世兵不练而世忠忠勇,故遣之。仍赐世忠广马七纲,军士甲千副,激赏银帛三万匹两,又出钱百万缗,米二十八万斛,为半岁之用。
甲申,初,江西安抚大使司将官李宗谅、燕筠,以所部叛于筠州,引兵侵浏阳诸县,李纲为湖南安抚使,遣兵击降之。诏:“宗谅、筠戮于市,其众分隶诸军”。
夏,四月,丁亥,武翼郎、閤门宣赞舍人、知虢州董震为武节大夫、贵州刺史、权商、虢、陕州镇抚使。震言:“敌兵侵蜀,臣见调本军三千人自丰阳而西,绝敌粮道。万一四川将帅不能坚守,堕其谋计,思之寒心。今山东富庶如昔,金人重兵亦不在彼,望朝廷乘此机会,兴师深入,可以破伪齐之巢穴,兼牵制金人取四川之兵矣。”
尚书左仆射硃胜非以母忧去职。
己丑,韩世忠言:“近被旨措置建康府江南、北岸荒田,以为屯田之计。沿江荒田虽多,大半有主,难以如陕西例,乞募民承佃。”都督府请如世忠议。乃蠲三年租,田主有讼则归之,满五年不言,给佃人为永业。于是诏湖北、浙西、江西皆如之;寻又免科配徭役。
驾部员外郎韩膺胄论:“刑罚轻重,国祚短长系之。望追法仁祖旧章,凡狱官失入死者,终身罚之,虽经赦宥,永不收叙。”帝曰:“此仁祖之事也,其仁民详刑如此乎!”乃命有司申严行下。
辛卯,起复刘光世为检校太傅、江东宣抚使,屯镇江。
时光世与韩世忠更戍,世忠至镇江城下,而奸细入城,焚其府库;光世擒而鞫之,皆云世忠所遣,于是诉于帝。江东统制官王德请于光世曰:“韩公之来,独与德有隙耳,当身往见之。”其下皆谓不可,或请以骑行,德不听。世忠大惊,谓德曰:“公诚烈丈夫!曩者小嫌,各勿介意。”因置酒结欢而别。
金人去兴元。
自金人入梁、洋。蜀中复大震,剑南诸州皆为徙治之计。宣抚处置使张浚,亦不令移潼川军,闻者皆愤,或取其榜毁之。利州路经略使刘子羽遗浚书,为言已在此,敌必不南,浚乃止。
完颜杲留屯中梁山逾月,始自斜谷去兴元。子羽与吴玠谋以兵邀之于武关,不及。斜谷路狭,惟可单行,故凡所掠获,悉弃之于路。浚遣统制官王浚复洋州、兴元府。
杲既还凤翔,乃遣十馀人持书与旗来招子羽、玠,子羽尽斩之,惟留一人使还,曰:“为我语之,欲来即来,吾有死耳,何可招也!”玠亦遗杲书,以大义责之,杲乃止。
壬辰,移都督府于镇江,照应江、淮两军机务,于是建康府榷货务都茶场亦移镇江。
癸巳,庆远军承宣使、神武前军统制王燮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兼淮南宣抚司都统制,仍诏神武后军统制巨师古、御前忠锐将崔增、李捧等并受韩世忠节度。于是世忠始去神武左军都统制,专为宣抚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