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文殿学士耿南仲,龙图阁学士耿延禧,坐父子主和,夺职奉祠,用邓肃再疏也。
壬寅,侍御史胡舜陟,除秘阁修撰、知庐州。
时淮西盗贼充斥,舜陟至,修治城池、楼橹、战棚,又增筑东西水门,固濠垒以备冲击,庐人始安。
癸卯,尚书右丞吕好问罢,以资政殿学士知宣州。
好问与李纲论事不合,会邓肃奏伪命臣僚。其言事务官微及好问。帝札示纲曰:“好问心迹与馀人不同,言者所不知,仰尚书省行下。”好问惭,力求去,且上疏自理曰:“昨者邦昌僭号之时,臣若闭门避事,实不为难。念臣世受国恩,异于众人,故忍耻含垢,逭死朝夕,不避金人灭族之祸,遣使赉书陛下。天佑神助,得睹今日中兴之业,臣之志愿毕矣。若不速为引退,使言者专意于臣而忘朝廷之急,则两失其宜。”疏入,乃有是命。
延康殿学士、提举南京鸿庆宫许翰守尚书右丞。靖康中,李纲与翰同在枢府,知其贤,至是力荐于帝,遂用之。
腰斩宋齐愈于都市。齐愈初赴狱,以文书一缣囊授张浚曰:“齐愈不过远贬,它时幸为我明之。此李会劝进张邦昌草稿也。”时御史王宾劾齐愈未得实,闻有文书在浚所,遽发箧取之。宾密谕会,使自辨析而证齐愈,齐愈引伏。法寺当齐愈谋叛斩,该大赦,罚铜十斤。帝曰:“使邦昌之事成,置朕何地!”乃命杀之。
甲辰,孟忠厚充徽猷阁待制,提举迎奉元祐皇后一行事务;尚书司封员外郎杨迈沿路计置粮草,济渡舟船。
乙巳,诏幸东南,来春还阙。
时黄潜善、汪伯彦皆欲奉帝南幸,李纲极论其不可,且言:“自古中兴之主,起于西北,则足以据中原而有东南;起东南,则不足以复中原而有西北。盖天下精兵健马,皆在西北,委而去之,岂唯金人乘间以扰关辅,盗贼且将蜂起,跨州连邑。陛下虽欲还阙,且不可得,况治兵制敌以迎还二圣哉!为今之计,或当暂幸襄、邓以系天下之心。盖襄、邓西邻川、陕,可以召兵,北近京畿,可以进援,南通巴蜀,可以取货财,东连江、淮,可以运谷粟,山川险固,民物淳厚。今冬计且驻跸,俟两河就绪,即还汴都,策无出于此者。”帝乃收还手诏,许幸南阳,以范致虚知邓州,修城池,治宫室;又降盐钞、钱帛,付京西南路转运副使范之才储粮草,且漕江、湖纲运,自襄、汉,蜀货出归、峡以实之。迁户部侍郎黄潜厚为本部尚书,提举巡幸一行事务;膳部员外郎陈兗掌顿递,虞部员外郎李俦调具刍粟,直秘阁、江淮发运副使李祐为随行转运使,于秋末冬初启行。
张悫言:“户部财用,唯东南岁运,最为大计。自治平、嘉祐以前,轮发运使一员在真州催督江、浙等路粮运,一员在泗州催督真州至京粮运。自奸臣变乱祖宗转般仓法,每岁失陷,不可胜计。望依旧法,责发运司官分认逐季地分,各行检察催促。”从之。
丁未,诏:“兵部郎官、太常寺官各一员,内侍二员,诣京师奉迎所藏太庙神主赴行在。”
帝命京城留守宗泽移所拘金使于别馆,优加待遇。泽奏曰:“臣不意陛下复听奸谋,浸渐望和,为退奔计。营缮金陵,奉元祐太后,遣官奉迎太庙木主,弃河乐、河西、河北、京东、京西、淮南、陕右七路生灵如粪壤草芥,略不顾惜;又令迁金使别馆,优加待遇,不知二三大臣于金人情款何以如是之厚,而于国家訏谟何以如是之薄?臣之朴愚,必不敢奉诏。”又请帝回銮,表略云:“臣前在临濮兵寨中,实忧群臣无识,恐赞陛下去维扬、金陵。又见京城有贼臣张邦昌僭窃,与范琼辈擅行威福,所以暂乞驻跸南都,以观天意,以察人心,仰蒙听从。今复被恩差知开封府事,到任二十馀日,物价市肆,渐同平时。每观天意,眷顾清明;每察人心,和平逸乐。官吏军民,皆称京师朝宗之域,陛下归正九重,是王室再造也。愿陛下早降敕命,示以整顿六师,谒款宗庙之日,毋听奸邪,阴与敌人为地,不胜幸甚!”诏赐泽袭衣金带。
以张浚为殿中侍御史。
诏:“明达皇后、明节皇后应于典礼,并依温成皇后故事施行。”
己酉,罢四道都总管。
初,李纲请于陕西、京东、西、河北东路各置制置使,假以便宜,远近相援。帝遂罢四总管而置诸路制置使。时西道都总管孙昭远初至河南府,调陕西、河北义兵合万人,栅伊阳,使民入保。至是昭远改除京西北路制置使。
庚戌,诏诸兵八月会行在,后期者必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