乐府

战城南

作者:李白 〔唐代〕
更新时间:2021-01-15 14:25:05

去年战,桑干源,今年战,葱河道。

洗兵条支海上波,放马天山雪中草。

万里长征战,三军尽衰老。

匈奴以杀戮为耕作,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。

秦家筑城避胡处,汉家还有烽火燃。

烽火燃不息,征战无已时。

野战格斗死,败马号鸣向天悲。

乌鸢啄人肠,衔飞上挂枯树枝。

士卒涂草莽,将军空尔为。

乃知兵者是凶器,圣人不得已而用之。


解析

此诗深刻描绘了古代战争的残酷景象与士兵百姓所承受的深重苦难,反映了诗人对连年征战的痛心疾首以及对和平生活的向往。全诗可分为几个部分进行解析:

  1. 开篇战争背景的铺设:“去年战,桑干源,今年战,葱河道。”这两句通过时间与地点的快速转换,简洁有力地展现了战争频发、连绵不绝的惨状。桑干源与葱河道,一南一北,显示出战线之广,战事之频繁。

  2. 战争过程的壮阔与艰辛:“洗兵条支海上波,放马天山雪中草。”此句通过“洗兵”与“放马”的意象,既描绘了战士们历经战场归来,在海边洗涤兵器的场景,也展现了他们在严酷自然环境中休整的艰难,天山雪中放马,凸显环境之恶劣与征途之遥。

  3. 战争后果的沉痛描绘:“万里长征战,三军尽衰老。匈奴以杀戮为耕作,古来唯见白骨黄沙田。”此处,诗人笔锋一转,直指战争带来的巨大消耗与人员伤亡,三军(代指所有军队)因长途跋涉、连年征战而疲惫不堪,甚至形容枯槁。同时,借“匈奴以杀戮为耕作”这一强烈对比,揭示出战争导致的极端暴力与生命的漠视,白骨黄沙田,更是将战场比作死亡之地,满目疮痍。

  4. 历史循环与无尽的战火:“秦家筑城避胡处,汉家还有烽火燃。烽火燃不息,征战无已时。”这几句将视角拉长至历史的维度,指出从秦至汉,尽管不断修筑长城以防御外敌,但战争的烽火从未真正熄灭,暗示了战争的反复与人类历史上的冲突不断。

  5. 战争残酷的真实写照:“野战格斗死,败马号鸣向天悲。乌鸢啄人肠,衔飞上挂枯树枝。”这几句通过具象而残酷的细节描写,如战死者的悲惨、失败战马的哀鸣以及食腐鸟啄食尸体的场景,深刻揭示了战争的残忍与对人性的践踏。

  6. 反思与结论:“士卒涂草莽,将军空尔为。乃知兵者是凶器,圣人不得已而用之。”最后,诗人表达了对士卒牺牲的同情及对将军指挥战争的无奈,认为战争虽然是保卫国家的手段,但在圣人(明智的统治者)眼中,它始终是一种凶器,应当谨慎使用,只有在万不得已时才应诉诸武力。

综上所述,这首诗不仅是对古代战争的直接描绘,更是一次对战争本质的深刻反思,体现了诗人的人文关怀与对和平的深切渴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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