逢尤悲兮愁,哀兮忧!
天生我兮当闇时,被诼谮兮虚获尤。
心烦憒兮意无聊,严载驾兮出戏游。
周八极兮历九州,求轩辕兮索重华。
世既卓兮远眇眇,握佩玖兮中路躇。
羡咎繇兮建典谟,懿风后兮受瑞图。
愍余命兮遭六极,委玉质兮於泥涂。
遽傽遑兮驱林泽,步屏营兮行丘阿。
车軏折兮马虺颓,惷怅立兮涕滂沱。
思丁文兮圣明哲,哀平差兮迷谬愚。
吕傅举兮殷周兴,忌嚭专兮郢吴虚。
仰长叹兮气噎结,悒殟绝兮咶复苏。
虎兕争兮於廷中,豺狼斗兮我之隅。
云雾会兮日冥晦,飘风起兮扬尘埃。
走鬯罔兮乍东西,欲窜伏兮其焉如?念灵闺兮隩重深,原竭节兮隔无由。
望旧邦兮路逶随,忧心悄兮志勤劬。
魂茕茕兮不遑寐,目眽眽兮寤终朝。
怨上令尹兮謷謷,群司兮譨譨。
这首诗作展现了作者深沉的忧患意识与高尚的人格追求,通过丰富的自然景象与历史典故,抒发了对时局的忧虑、个人遭遇的不幸以及对理想世界的向往。全诗大致可以分为几个主题进行解析:
个人遭遇与内心苦闷:开篇即表达了作者内心的悲愁与忧愤,自喻天生我才却逢时不遇,遭遇诽谤与误解,生活充满烦恼与无聊,只能出游以求心灵的暂时解脱。诗中借自然界的风雨雷电、禽兽草木等元素,象征自己所面临的困境与内心的挣扎。
历史典故与道德批判:作者频繁引用古代圣贤(如轩辕、重华、咎繇、风后)与历史事件,一方面表达对古代明君贤臣的向往,另一方面也批判当下社会的腐败与道德沦丧,如“朱紫杂乱”比喻是非不分,“虎兕争于廷中”象征朝纲混乱,表达了对现实社会的深深忧虑。
寻求超脱与精神寄托:面对世间的不公与个人的不幸,作者试图在自然与神话中寻找慰藉,如访问太昊求道、幻想乘云升天、与神仙交往等,这些超脱尘世的想象反映了作者对理想境界的渴望和对现实的逃避。
对国家与民族命运的关怀:诗中多次提及楚国及屈原的遭遇,不仅表达了对屈原悲剧命运的同情,也暗含了对自己国家时局动荡的担忧。同时,通过对古代贤臣的颂扬与奸佞小人的谴责,体现了作者对国家政治清明的期盼。
个人志向与道德坚守:虽然身处逆境,作者仍坚持自己的道德信念,拒绝与世俗同流合污,表达了即使孤独也要保持高洁的情操。同时,也透露出改变现状、恢复国家秩序、实现个人政治理想的强烈愿望。
对未来的憧憬与无奈:在描绘了种种理想化的逃避与幻想之后,作者又回到现实,面对的是更加残酷的环境与无尽的忧愁。即便心中有变革的理想,却因现实的重重阻碍而难以实现,最终只能寄希望于天命与超自然的力量,显露出深深的无力感与无奈。
整首诗情感深沉,语言华丽,借古喻今,通过对个人遭遇与时代背景的深刻描绘,展现了作者复杂的心境与高尚的情怀,是对一个动荡时代的深刻反思与对美好理想的执着追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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